华西都市报 -A13 盖碗茶-
A13盖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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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方言中的“竹”
  • ·巫山方言
  • ·老革骫骳
  • ·“拐”
  • ·方言“绕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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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

  

□胡华强
  “拐”的本意是“转弯”。行正道走直路,平稳而安全。如果“转弯”,离开了先前的正道,意味着可能有危险,容易出错。所以,四川方言里,“拐”有“犯错”“错误”的意思。
  有一次,一位朋友驾车带我去某个地方。他去过那个地方好几次,很自信不会迷路,坚持不开导航。结果明明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跑了一个半小时还没到。他停下车打开手机导航一看,连声叫道:“拐了!拐了!”也就是“跑错了”的意思。还是这位仁兄,有一次邀约了一帮朋友到家里做客。他厨艺不错,尤其擅长做炖牛蹄。那天他在灶上炖了好大一锅牛蹄,开着小火慢煨。客厅里摆起一桌麻将、一桌斗地主,大家战得热火朝天,让平时就喜欢搓两把的这位仁兄不由得“身在灶前心在桌”,他也加入斗地主……突然有人喊了起来——什么味?这位仁兄赶忙丢下手中的牌,打开厨房门一看,连声叫喊:“拐了拐了!还吃个铲铲!”满屋烟雾,焦糊气弥漫开来,那一大锅牛蹄差不多已经变成黑炭了。
  说话太直易得罪人,就有人教你——你说话稍微转点弯就不得拐。做事易出错误,就有人提醒你——你照着别人做就不得拐。向路边的农人问路,他会告诉你——跟着这条石板路一直走下去,看见一棵黄葛树就不得拐。
  “拐”在愠怒之下的反问语境中使用,带有“后悔”或者“谴责”的意味。
  两口子吵架,老婆骂道:你一年到头不落屋,我在家忙完坡里忙锅里,全家老少都是我一人经佑。你才回来两天就这里不生肌那里不拗口。我拐了吗?——也就是质问丈夫:我有错吗?
  其实,说自己“拐了”的,未必真的“拐”;不承认自己“拐了”的,未必真的就“不拐”。人生一世,不可能也不必一定要争明白谁“拐”谁“不拐”。就算是“拐了”,再“拐”回正道不就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