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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东湖紫薇花开

  

□蒋小林
  秋风吹拂的样子似乎是从季节深处而来,一生解读得最多的,还是东湖的水和草木。每天环湖走的人,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湖中百态、草木千秋。
  东湖的秋天,开花的植物不多,没有春天气势蓬勃的生机,却有秋天深沉的主题。樟树和玉兰墨绿的叶有了质感,好像把岁月珍藏在脉络里。栾树与凤凰木魑魅争光,像在秋天里写自序。银杏与樱花千差万别,樱花叶带着对秋的无限抒情,一片一片在风中凋零。银杏知秋,淡黄的天然色彩带着几分伤感与忧郁……
  观光步道两旁,紫薇在秋意中成了佼佼者,树杆光滑,枝叶细柔,粉红色的花朵密密实实,一串比一串值得期待,盛开的紫薇花声势浩大,在秋季成了观光者们的精神支柱。
  仲秋时节,紫薇用独具魅力的绽放所向披靡,仿佛画工的笔一样,浓墨重彩呈现出它的精神内涵。走到紫薇花丛中,灵魂似乎有了安放之处。由此对于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春天有了别样的理解,春天许多的风景同质化,草、木、花也是如此,那十天半月气势恢宏的怒放,让所有的美过于繁华,眼目中仿佛看花是花、看花又不是花、看花又全是花,花美花艳,全都覆盖在季节的河流之上。
  最动人的艳丽是季节中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生命色彩,这一点,紫薇具备。紫薇又称百日红、满堂红,紫薇花寓意为女性,好运、和平,在风水中有着富贵吉祥的寓意。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他的《紫薇花》中写道:“紫薇花对紫薇翁,名目虽同貌不同。独占芳菲当夏景,不将颜色托春风。浔阳官舍双高树,兴善僧庭一大丛。何似姑苏安置处,花堂栏下月明中。”彼时54岁的白居易进入中书省,替皇帝起草诏书,从早到晚常坐官衙,陪伴他的只有寂静,庭院高美的紫薇花,陪伴了他一天又一天的时光。快进入暮年的白居易写出了紫薇花的清贵与他的清寂,自嘲自己没有做出实实在在的事情、观花之余清享无奈的心境。
  东湖秋天的紫薇给我的感觉,超越了草木生物化的形式,一棵棵一排排很有仪式感。它们在金秋与季节一起成熟,那绽放的姿态隐含着季节的神性,幻化为秋季静态的诗章。
  两只画眉鸟落在枝头上,头顶至上背棕褐色极为醒目,神气地昂着头,带着骄傲的表情,而清脆的叫声丰盈了季节的缝隙。花与鸟相处天经地义,此时,紫薇花与画眉鸟成就了我眼目中秋季最美好的时光。
  我凝视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画眉鸟站在紫薇花丛中两只细小的脚一踮,脚底的紫薇树仿佛长高了。它扬起头唱起来时,紫薇花也跟着闪亮了许多。两只画眉鸟也许是一对夫妻,我分不清哪只是雌鸟哪只是雄鸟,一只伸长脖子轻轻地为另一只梳理羽毛,这种情感的展现是爱、是昵喃、是慰籍,更是幸福。风吹过,紫薇花树随风摇曳,两只画眉鸟扇动着灵动的翅膀,把清脆的歌声带向了云端深处。
  在紫薇树下赏花闻香,心情是放松的,草木养神,花香养心,人与自然都养出了天性。东湖的紫薇花,一朵一朵像吸饱了阳光又吐了出来,一棵比一棵开得精神。那阵阵幽香,四处弥漫。有草木陪衬,紫薇花在深秋的东湖有了自己的主题与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