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都市报 -A13 宽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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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胀

  

□胡华强

  “发胀”一词在川东重庆一带广泛使用。“发胀”是一句狠话,一旦出口,必欲达到震慑对方,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仔细揣摩,大致有抛开情面开撕,不惜公开激化矛盾,决心大干一场的意思。
  当某人觉得对方行为或者言论超出了自己的忍受限度,就会说:“小心老子给你发胀!”“发胀”两个字,一定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而且重心一定落在那个“发”字上。这是一句开战前的警告信号,胆怯者息事者,得到这样的信号,通常会采取回避或软化的态度,自我收敛,暂避锋芒。要是对方对这样的警告信号置之不理,那结果多半是立即开启一场烟子杠杠的恶战。
  在方言语境里,“发胀”一词的丰富含义,几乎无法用别的词语替代,即便用了诸如“对你不起”之类的话语,其语义也不过似是而非,与本义有相当的距离。而处于此语境里的话语者,自然是心领神会。对方的警告语气达到什么程度,自己该如何随机应对,这都是几乎同步揣摩可知。
  “对你不起”过于文绉绉,那是书生语气,难以起到威慑作用。“发胀”一词,“发”有打开,扩张的意思,“胀”有膨胀的意思,两个意思叠加在一起,“发胀”的威力可想而知。喻之于一种情绪的爆发,其威力自然是巨大的。不怕力气大,就怕火炮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在方言里还有一个说法与此相近,就是“抹(音麻)脱”,如“你别欺人太甚,小心老子跟你抹脱!”但是“发胀”主要强调对立的程度,而“抹脱”主要强调对立的结果。其相同点都是强烈的警告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