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都市报 -A12 浣花溪-
A12浣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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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石磨

  

□潘淑萍
  放假回老家,我一进门就看到院子东北角的石磨静静地立在那里,母亲用石磨巧手做出来的美食味道不觉涌上舌尖。
  这盘石磨出自姥爷的手。母亲出嫁,做石匠的姥爷亲手打造了这台石磨送给女儿做嫁妆。它个头小小的,由两个精心打磨过的磨盘叠起来,上面的磨盘有个碗口大的孔,用来投放要磨的东西。磨眼旁有一根竖起的木棒,抓着它可以转动上面的磨盘,当年被母亲用手磨得光滑锃亮,如今因为年代久远有点朽了。
  当年,母亲用这台石磨磨麦子做面食,磨黄豆做豆腐……反正能磨的食物都用它来加工。小时候吃的馍都是母亲用石磨磨的面做成的,我仿佛又闻见了石缝里的麦香。磨面的过程很繁杂。每次磨面前,母亲先要把小麦淘洗干净。捞干净的小麦放在竹席上晾晒,其间还要把里面的大沙粒等杂物捡拾出来,最后再用筛子筛、用簸箕扇,小麦才算干净了。母亲一般会在夜晚磨面。我好玩,会抢着帮忙推磨,母亲拿着笸箩,上面投麦子,下面扫面粉。我推几圈就没劲了,母亲就会一个人边推边投,推一会儿,再停下扫面粉,扫完了再接着推……我回屋睡觉,在“呜呜”的石磨声中进入梦乡,做着吃白面馍的梦。常常清晨起来,看见母亲衣服、头发、眉毛上全都沾上白面。母亲把面粉掺了玉米面蒸馍,蒸出的馍筋道有嚼劲,吃起来特别香甜。母亲还会用面粉做烤饼、炸胡之类来满足我们的口舌之欲。
  母亲用石磨做得最多的还是豆腐。母亲会先把黄豆泡好,再细细地磨浆、煮沸、点浆,最后加压成形。磨一次豆腐要费上母亲一整天的时间,她会累得腰酸背疼,但是看到我们吃豆腐时很香甜的样子,母亲就忘了自己的累。磨豆腐剩下的豆腐渣,母亲常用来给我们炒菜吃。她把豆渣、鸡蛋和辣椒一起拌均匀,炒着吃,开胃又可口,那味道至今还让我念念不忘。
  如今,我们吃的馍馍、豆腐很少有用手工磨出来的,石磨早就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石磨还在,可是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童年吃过的馍、豆腐和炒豆渣的味道,还是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深处,我知道,那是母亲的味道,更是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