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都市报 -A13 宽窄巷-
A13宽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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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宠物

  

□陈辰

  家里无端多出一个动物,实在是我没想到的。女儿说,在路上偶遇到,听说要被送到狗贩子那里去,忍不住用自己的生活费买下来了。
  这只叫包子的小狗,有着美好的颜值,白色的皮毛下有一张狐狸的脸型,一看就比较招人喜欢,但也没能打动我的心。从听说它要来到这个家的那一刻起,我便想着怎么安顿它。
  养狗,在我看来是个责任活,比养一个孩子还费心。不懂交流不说,得伺候它吃喝拉撒,关在家里久了担心抑郁,每天必须带出去遛弯,还得防着和同类争吵打架,有个头疼脑热还得送宠物医院。最重要的是,这个工作一旦开始,不是一两天一两个月,那是10多年的坚持。我知道,我无法胜任这项工作,家里人也都有各自的事情,照顾它成了一个难题。
  和女儿沟通多次后,她终于同意给它找一个好人家。
  可母亲听说后,不放心了。即便才养了两三个月,偶尔带去父母家晃晃,但母亲已把它当成了家里的一员。她总担心这担心那,总害怕包子离开这个家就去了水深火热的别处,只有自家才放心。我做了很多工作,无果,终于答应让她养一段时间看看,如果她和老爸有能力、有精力,也算有个事情做,说不定因此身心愉快而变得健康呢。
  只是,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老两口对包子就像对一个小孩,无微不至地照顾,吃的不必说了,犯错了也只是苦口婆心地口头教育。天气最热的时候,为了包子,两人卧室不开空调,只在客厅开着空调。
  任性是怎么养成的?娇惯。一岁多的包子在一个晚上把母亲的手划伤了。它要睡着的时候,母亲过去想抚摸一下,包子一回头,牙齿划在了母亲手上。半夜,母亲去医院打预防针,我被这小东西弄得七窍生烟,也埋怨母亲的固执。母亲有些懊恼,妥协了,说,算了,给它找个好人家吧。
  就在要送走包子的时候,因为新冠肺炎疫情,我们和它只得留在家里。封控的日子,我们不得不和包子朝夕相处。
  每天给它弄吃的成了我的功课,一来是不忍心饿到它,二来是有点讨好的意思,这样对它好,它应该听话才是。看着它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为了吃东西言听计从的样子,着实让人忍俊不禁。怪不得那些训狗师从来手里都拿着吃食,动物的条件反射来自于需求,我也学到了这一招。
  有人说,一岁多的小狗应该有两三岁孩子的智力。喂养了一段时间,包子明显和我亲近了许多,虽然我从来不敢抱它,但可以轻轻地抚摸它了。它不会说话,只能用身体的触碰表达喜怒哀乐。无论我做什么事情,发出什么动静,包子都全神贯注地盯着,仿佛它在用心思考,好像能看懂学会似的。
  它调皮的时候,在屋里奔来跑去,乘你不注意跳上沙发,又在你佯装生气时快速逃开;它安静的时候,不打扰你喝茶看书,悄悄地走过来依偎在一旁,像是懂事的样子;半天不理它的时候,它又挠挠你的脚,好像提醒着它的存在,眼神悠悠地看着你,仿佛急切地要表达什么。
  包子不像别人家的宠物,没有温柔的性格,听见异响或是生人走动,它的声音分贝高得过分,还不听劝地咋呼一阵。或许,它认为作为这个家的一分子,有责任捍卫自己的领地和安全。这是它对人类唯一表达感恩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