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都市报 -A13 宽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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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鼻

  

□ 胡华强

  简单地讲,打鼻就是赌气。这个川渝方言词来自生活中最熟悉的动物——牛羊。
  牛羊要吃草。要是它取食受到干扰,就会猛然将头往旁边一甩,鼻子里呼的一声,喷出一股气,然后将头朝向一边,表示生气。这情形,就叫作打鼻。农人常借打鼻这个词去表述孩子,不过是表达对有脾气的孩子隐藏的爱意罢了。
  小孩子对家长总有这样那样的要求。别说在过去那个不富裕的年代,就是在今天,孩子的要求也未必能够有求必应。小孩子一旦要求得不到满足,自然就会赌气。我一个发小,跟他父亲赶场,缠着父亲给他买一个豌豆糕,父亲没答应,他就打鼻,走着走着就走丢了,几十年过去了此人也不知所终。
  脾气好的父母,看见孩子打鼻就会心软迁就;要是遇到脾气暴躁的父母,打鼻的孩子就要倒霉。有一次我守在灶台边看母亲煮腊肉,希望母亲先赏我一块解馋,母亲没有满足我,我就站在门口打鼻,中午吃饭也不上桌子。母亲喊了几次,我也不理睬。母亲脸色一沉,抓起灶前的扫把就向我追过来。我一看情况不妙,撒腿就跑,到外面田坎上去立起。过了好一阵,还是脾气好的父亲出来,才把我叫回去。从此我知道,在母亲面前,不敢轻易打鼻。
  有人不服领导的安排,打鼻不去上班,结果第二天就收到辞退信。有人不满单位的待遇,打鼻磨洋工,结果被扣掉半年的奖金。连父母都不一定惯着你,你还指望别的人惯着你吗?
  长大了,我们就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与其耗时打鼻,不如迅速作出下一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