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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考古的趣事

笔者被发掘舱里的媒体人反拍一通。 李明斌摄

  

□李明斌(上海大学特聘教授、上海大学博物馆馆长)

提取现场﹃长枪短炮﹄严阵以待

  在2021年春节前,位于三星堆遗址祭祀区的袁家院子14户原住民宅顺利拆除。在最后一幢两层楼民宅拆除时,有原居住者曾连续数天返回,驻足流连,不舍之情令人感叹。
  好在三星堆遗址管理委员会有计划安排袁家院子原住民后期的专题参观,并开展适合的专业技能培训。此举应算是文化遗产保护和原住民就业安置良好互动的有益实践,应予点赞。
  和我以前了解与参与的情况一样,四川考古文博界和媒体圈保持了密切联系和良好互动。
  在冬季发掘季,央视派出了十余人的摄制组,与四川省及德阳市的媒体一样,每天和大家一同上工,一同在考古大棚内外忙碌着,在高度关注发掘进度的同时,会见缝插针地采访发掘人员和文保人员,积累素材。根据发掘现场规定,除了发掘和文保人员外,其他任何人员非经许可均不能进发掘舱。
  可以想象,对重要器物出土拍摄的敏感度和急迫感无时无刻不“笼罩”着媒体人和发掘现场。他们也往往会因为拍摄机位和进舱人员名额的分配等关键细节,而闹点不愉快。当三号舱五号坑黄金大面具经过近一个月的清理,计划提取跟拍的消息一出,央级省级市级一众媒体朋友开始出现七嘴八舌,好不热闹。但是随着提取时间临近,发掘现场总负责人出面了,达成大台为主、各方兼顾、素材共享的方案,方得以顺利开拍。
  拍摄前,我陪现场总负责人、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唐飞院长在舱外观望,随手用手机拍工作照时,亦被里面的专业媒体人反拍一通,遂赶紧离开。从舱外拍里面的照片来看,专业媒体人或站或坐,或前或后,或手持照相机,或肩扛摄像机,或高举补光灯,或手把三脚架,在通透而高照度的玻璃发掘舱里,他们身着白色连体防护服,一种“太空战队”的科幻感、梦幻感强烈地扑面袭来。
  和每一项重点工作一样,现场提取过程和人选,事先在会诊室经过了精心策划。先由副领队下坑小心翼翼地提取黄金大面具,然后双手捧着置于有减震垫的金属托盘上给领队,再由领队交给身旁的文保人员,文保人员在“众目睽睽”之下,缓步走过发掘舱到实验室的不足百米木质步道,一路上多角度全程跟拍。
  从出舱到大棚内实验室的一段距离,为了素材留存完备和良好效果,也为保险起见,摄制组请端着托盘的文保人员又走了一遍,进行补拍,很是辛苦。

三星堆文物专题展首次走进高校

  发掘间隙,基于对我的充分信任,三星堆博物馆同仁邀请我列席三星堆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规划务虚会。
  三星堆遗址所在的广汉,上世纪40年代,因营造学社梁思成等拍摄了近千张、当时整体留存情况良好的传统建筑和历史遗迹照片,近年来被研究者和文化传播者称为“影子之城”。此前,有关各方曾联合在成都博物馆策划实施同名临展,公众反响良好。
  2020年9月,三星堆遗址作为全国唯一一处入选国家文物局公布的首批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创建单位的大遗址,委实体现了国家层面的高度重视,同时也提出了极高标准的规划要求。规划务虚会从“策规一体”理念,到“商业正确”的想法,主要是80后、90后的新锐想法,对于讨论出的定位词,颇表赞同——未来之城。
  有着三千多年久远而璀璨历史的三星堆遗址,透过今人贯通古今、放眼中外的规划和实施,将努力达到从“影子之城”到“未来之城”的引领发展目标,实为文化遗产活化与活态发展的创意金点子。
  和三星堆祭祀区发掘基本同步和遥相呼应的,是三星堆文物专题展首次走进高校。
  “三星堆:人与神的世界”特展,于2020年11月下旬在上海大学博物馆揭幕;12月,该展图片展走进全球金融中心之一的陆家嘴,引发当地居民极大兴趣,引来同行充分关注,并引起上海市文物局有关负责人注意。未曾预料到的效应得以放大,也许是无心插柳,但三星堆文明令人无法抵御的吸引力,又一次得到证实。
  随着古蜀文明研究逐渐热络,刊发论文早已突破四川范围、创刊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发表过我本科毕业论文的刊物《四川文物》,将以更广区域命名。这可以理解为四川考古者更宽阔的情怀和胸襟,实为考古学科发展的正向推动。
  四川大学已故童恩正教授在学术研究和文学领域都成就斐然。在1986年祭祀坑发现不久,童恩正教授在《南方民族考古》1987年第1辑发刊词中写道:“最近四川广汉殷周之际蜀文化遗址中大量青铜像、青铜面具、神兽、神树和黄金面具、金杖等珍贵文物的出土,更是向我们揭开了另一个古文化中心深垂的帷幕的一角。”这次的重大发现和学科后继者所做的持续努力以及取得的明显成效,当足以慰藉毕生倾注所有智慧研究西南考古的童恩正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