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都市报 -A13 蜀地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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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挑”与“担挑挑”

  

□雪郎

  “担挑”或“挑担”本指“连襟”,是姐夫和妹夫的一种亲戚关系。俗称“一担挑”“担子”“老挑”。“担挑挑”只多一个字,意思则天壤之别。
  在农村生活的话,离不开肩挑。吃的、用的、烧的都是用箩筐装上靠人力运输,从事这项劳动就叫担挑挑。担盐的叫盐挑挑,挑煤的叫煤挑挑,卖米的叫米挑挑,不一而足。担挑挑的人身强力壮,一百七八的挑挑不在话下。平常人家扁担是平的,担挑挑的是向上翘的。他们担着挑挑,一边走一边摆龙门阵,中气十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瞬间飘过。
  住户的堂屋都有门槛,高门大户门槛高。担着东西进出极不方便。担挑挑的人便会玩笑说:“你有高门槛,我有翘扁担,担你不过,我再挽一转(圈)。”
  一般人担担子用双肩,担挑挑的人多用单肩,随着担子的上下起伏,他们像是踩着舞曲的节奏,多的是愉悦,少的是郁闷。行人如没负重与他们相遇,早早就为他们闪开了道,美其名曰:“轻车让重车。”
  有些地方把青年男女的订婚仪式直接说成担挑挑。两个适龄年轻人,经媒人撮合,约定相见地点,邀上家长,初见一下。看看对方的身高、长相、说话方式、文化程度、对方家底。有了意向,而后互访,了解各自家庭在当地的口碑。一段时间后,男方会主动提出担挑挑。
  家庭殷实的男方,往往准备两个挑挑。第一挑里要备女方一家人的新布料,用于缝制新衣,每人一套,女友至少两套以上。第二挑里则是肉、酒、面、蛋、大公鸡、鞭炮。女方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会参加,鞭炮一响,乡邻便知:“某某家的姑娘担挑挑了。”这样,双方的恋爱关系才算确定下来。
  走到这步不要以为就万事大吉,中间还有很多变数。李家女与张家男已担挑挑,后李家女不满意,要退挑挑。李家母亲对准女婿很看好,一看这事要黄,竟号啕大哭,但哭也没能使女儿回心转意。张家曾经买的布料、送的吃的,则按市场价折算成钱一并拿走。你说高了,我说低了,往往不欢而散。也有好聚好散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大方,我也不吝啬。
  退了挑挑,总得还担挑挑。某家男快成人时,人们常开玩笑说:“担得挑挑了。”询问某家儿女婚事:“担挑挑没?”担了挑挑,已进入正式议程。没担挑挑,八字还没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