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平
辛丑岁末,82岁的老作家汪浩80万字的长篇小说《青城往事》之第四卷《晴天》出版,引起了文坛的关注。不仅因为他年事已高,更因为他厚重的四卷本雄文,刻下了一个时代在川西坝子的岁月留痕,倾注了一个作家对这片土地的深情挚爱。
《青城往事》由《风云》《坝雾》《山雨》《晴天》四部组成。部分篇章曾在《四川文学》《青年作家》《羌族文学》《都江堰文学》等刊物发表。小说以世界文化遗产地青城山和川西坝子为背景,采用非虚构与虚构相结合的手法,史诗般地描写了1947年—1950年初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革命斗争故事。作者用细致而生动的笔法将一场革命斗争故事、一段波澜壮阔历史、一卷川西风情画卷,活生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画卷宏伟、气势磅礴、情节曲折、人物众多,每部皆有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四卷本故事内容起承转合、环环相扣。读到这样的文字,会让你时而沉浸在书中人物故事的喜悦哀乐中,时而会心旷神怡般游走于幽幽的青城山道上,时而会被世界遗产地的文化遗存所吸引……无疑是一部钩沉成都历史、摹写川西风物、展示天府文化的一部佳作。
汪浩的文学创作起步很早,1956年,16岁的汪浩就迎来了他文学创作的第一个春天。那年,他创作的花鼓词《栽秧》在《四川文艺》发表,那时的《四川文艺》是四川第一家文艺刊物,发表作品之难,超乎我们的想象……
都江堰的波涛轻轻一荡,时光就过去了58年。近一个甲子的时光,有人离去,有人归来,而汪浩始终怀揣梦想在文学的道路上跋涉。2002年,我在《都江堰报》做记者时曾经访谈过汪浩,他当时就表示,要写一部大东西,把河西地区的某段历史以文学的形式呈现与保留下来。或许,当时他心中已经在开始谋划《乡事》的写作了,这部他心中的大部头,后来改名为《青城往事》,一动笔就是四部曲。
作为一名光荣在党50年的老党员,汪浩牢记习近平总书记“用心用情用功为人民立言”的讲话精神,以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作家的气力,扛起了80多万字的重量。把川西坝子的一段历史挖掘出来,给它细节、给它血肉、给它翅膀、给它生命,让它活了起来。
我认识的一些作家朋友,摸到笔就总想写宏达叙事,总想与国际接轨,总想全景式地呈现一个国家和民族的苦难与辉煌,当然这是好事。而汪浩恰恰相反,他更关注自己熟悉的那片乡野,关注河西话、叶儿粑、艾蒿馍馍,关注太平场、大观庙、柳街子,关注栽秧、打谷、推豆花、杀年猪……因为汪浩明白,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他的认知、经历、可支配时间都是有限的,他必须像一个诚实的农民一样,把有限的创作时间与精力用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才能种出最好的粮食。况且,河西大地养育了他,他必须得为故乡做点什么以为回报。因此,几十年来,汪浩出版了大量以川西坝子为主题的文艺作品,当然,他最重要的作品就是这部原名《乡事》的《青城往事》。
很多人有一种误解,以为写地域性作品就是地方作家,写宏大题材才是大作家,对此我不以为然。我以为,汪浩作品的价值恰恰在于他的地域性写作上。都江堰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大后方,近现代战争少有波及,特别是抗战时期,繁荣富庶、安逸稳定,成了举国之避难所。然而,在波澜壮阔的上世纪四十年代,作为大后方的都江堰,人们又是如何为民族之独立、人民之幸福而不懈斗争的却鲜有人关注。汪浩通过他的挖掘、梳理与创作,为我们呈现了一段不为人们熟知,但却同样惊心动魄的历史画卷,填补了此类写作之空白。
我想,很多年以后,人们也会因为汪浩的《青城往事》而记住都江堰。